今年春天，我終于鼓起勇氣完成了人生中頭一臺整形手術。每次翻看自己以前的照片，總覺得五官里鼻子更拖后腿——鼻梁像被壓扁的山丘，鼻頭又圓又鈍，每次拍照都要瘋狂找角度。朋友總說我側臉像被橡皮擦擦過似的，這話聽著逗趣，其實心里挺不是滋味。

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，是去年冬天陪閨蜜試婚紗?；瘖y師用三根高光棒都沒能拯救我的塌鼻梁，看著鏡子里那張像被面團拍平的臉，突然意識到有些事真的不是化妝能解決的。那天下著鵝毛大雪，我裹著羽絨服站在婚紗店門口，手機屏幕亮著的是半年前收藏的鼻整形科普視頻。

在哈爾濱找整形機構的過程像淘金。表姐三年前做的肋骨鼻現(xiàn)在看著還假得像漫畫人物，同事推薦的網(wǎng)紅醫(yī)院實例美得千篇一律。偶然在小紅書看到有個本地姑娘分享的術后日記，鼻子弧度自然得像原生的一樣，順著定位摸到了羽禪醫(yī)療美容。其實當時心里直打鼓，畢竟沒聽過什么廣告宣傳，直到看見評論區(qū)有條留言："李醫(yī)生捏鼻子像在捏陶土，手指有魔法"。

初次面診是二月底，接待室暖氣開得很足。李澤松醫(yī)生拿著鏡子和筆在我臉上比劃時，意外發(fā)現(xiàn)他左手小指有塊淡青色胎記。他說話帶著點東北人特有的利索："你這鼻基底條件不差，主要是鼻背骨量不足，鼻尖表現(xiàn)點模糊。"邊說邊用棉簽撐起我的鼻尖，鏡子里瞬間出現(xiàn)了我從沒見過的立體輪廓。他堅持用耳軟骨而不是肋軟骨，理由讓我記到現(xiàn)在："你耳廓弧度漂亮，取完不影響形狀，關鍵是能和鼻頭理想融合。"

手術當天比想象中平靜。護士給耳朵消毒時涼颼颼的，麻醉師是個愛講冷笑話的大叔，針頭推進血管的瞬間，眼前的***突然變成了小時候玩的萬花筒。不知道過了多久，聽見有人輕輕拍我肩膀："姑娘，給你看個好東西。"睜開眼就看見李醫(yī)生舉著鏡子，鼻梁上裹著紗布也能看出流暢的線條，鼻尖微微上翹的角度，剛好能讓雪花落在上面不滑下來。

較難熬的是前三天。眼睛腫得像剝了殼的荔枝，每天要冰敷六次，睡前得把枕頭摞成45度角。第七天拆線時，護士姐姐拿著小鑷子像在拆禮物盒蝴蝶結?，F(xiàn)在摸耳后的取軟骨部位，還能觸到月牙形的淡淡痕跡，像蓋了枚專屬印章。

現(xiàn)在每次路過商場櫥窗，總要偷偷瞄幾眼鏡子里的倒影。更驚喜的是有天素顏去買菜，常光顧的菜攤阿姨盯著我看了半天："閨女近期氣色真好，是不是處對象了？"上周同學聚會，當年說我側臉像平板電腦的男生，喝多了大著舌頭問我要醫(yī)美顧問微信。

如今摸著挺拔的鼻梁，倒覺得當初的忐忑有點可愛。整形這事就像在雪地里堆雪人，有人非要把胡蘿卜插得筆直，有人就愛讓樹枝胳膊歪著俏皮。在手術臺上那三個小時，李醫(yī)生拿著雕刻刀的樣子，讓我想起小時候捏橡皮泥的外婆——不追求標準答案，只想還原每個人骨子里的靈氣。

要說有什么遺憾，可能就是術后三個月去滑雪，護目鏡總卡在鼻梁上壓出紅印。不過看著滑雪鏡里倒映出的雪山輪廓，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的鼻子竟和阿爾卑斯山脈的弧度謎之相似，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"地標建筑"呢？